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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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三两钱

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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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温水坐在酒馆的窗边,桌上只有一坛酒和一把剑。

  酒馆内的人很多。

  一盲眼的老者坐在正中央,身旁围了不少好事的江湖少年。

  但见那老者慢悠地喝了口杯中茶,茶盏搁在桌上的声音不大,但周遭零零碎碎的声音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眼神往那人看去。

  老者清了清嗓,他的声音略显沧桑:“最近这江北齐家闹了挺大一事。要说这齐家可能听过的人不多,但江南花家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齐家新上任的家主齐百戟与花家家主花如令可是相交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友。这不、齐家这次出事,花家的人就已经去帮忙了。”

  “那您倒是快说说,齐家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笑骂:“年轻人浮躁得很,急甚么!那齐家虽说不算出名,但也是顺顺畅畅地过了好几辈子的,哪晓得在这一年轻辈里出了一个天煞的克星来,左右他最亲近的那几人都被他克死了。前几日齐家的副家主齐朝打算着要将这克星逐出家门,谁曾想在第二日就暴毙于房中。”

  一位少侠拍拍老者的肩膀,他回头看那人一眼便又转回头来,似乎并不在意。

  老者接着道:“人说他是天煞孤星,但也有明眼人道呀,怕这并不是甚克不克的,不过是他要反了齐家,杀了一些该杀的人罢了。”

  “可他那最亲近的人怎么说,也是该杀的吗?”

  老者看这气氛起来了,顺着那人的话道:“依小老儿拙见,我看他不是疯了也差不多了。”

  那位少侠又拍了拍老者的肩膀。

  老者不耐烦地回身看去,却再也没把头转回来。因为暗器远比他的动作要快。

  那老者一动不动,双眼瞪大。

  安静了一会儿,酒馆内便开始骚动起来。有的人已经反应过来,四周不由开始交头接耳,更有的人面露惊恐,想要离去。

  少侠摇摇头,老者僵直的身子倒向他这边来。

  而在另一边,齐温水拿起剑已翻窗离去。

  *

  陆小凤到客栈时,花满楼也才刚刚从齐家回来。

  陆小凤把酒坛放到桌上,特意拉长了调子叹了声:“花兄,你看我这个模样是不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花满楼闻言笑了笑,道:“你是什么模样我是看不见的,但好欺负却是可以肯定的。”

  陆小凤轻飘飘看了眼花满楼,又把眼神投往窗外,正在下淅淅沥沥的雨。

  陆小凤故作失望地道:“也是、也是。”

  花满楼道:“怎么,谁欺负陆大侠了?”

  陆小凤却折了话的当口,道:“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

  花满楼道:“哦?”

  陆小凤道:“齐温水。”

  花满楼点点头。

  陆小凤接着道:“他要杀一个人。”

  花满楼道:“可他却没有杀成。”

  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

  花满楼笑道:“有你陆大侠在,想杀也难。”

  陆小凤摸了摸下巴,也笑道:“花兄当真是十分了解我陆小凤的。依我看,齐温水好像是很偏激的。”

  花满楼道:“确实如此,如今齐家上下都下了死命令要抓他,他却也还是安然待在酒馆里。”

  陆小凤皱了皱眉毛,不由低头用鼻子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花满楼似乎是知道他在干什么,摇了摇他的折扇笑道:“我猜的。”

  *

  当屋内响起敲门声时,桌上的烛火晃了晃。

  门外的人一言不发,门内的人也一言不发。

  陆小凤坐在花满楼的对面,喝下第三杯酒,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门其实并没有关上,只是被虚虚掩着,一条人影立在那儿。他又静默了一段时间,才缓缓推开了门。

  陆小凤早上见到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他好像高傲得很,没有八抬大轿就请不动。冷冷地站在那里,这个时候你要是看他一眼,也是能感觉到冷的。

  陆小凤笑了笑,道:“花兄,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花满楼不紧不慢地应道:“老者倒到你身上。”

  陆小凤道:“对。”他本欲接着说,却被门外的人开声打断。

  齐温水道:“我的暗器并没有打到他,是你点了穴位让他不能动。”

  陆小凤道:“哦?你怎么知道?”

  齐温水道:“我想杀的人,没人能救。”

  花满楼道:“若是偏要救呢?”

  齐温水冷笑道:“你是花家的人吧。”

  花满楼波澜不惊道:“花家花满楼。”

  齐温水道:“齐朝后手倒是留得很多。”

  陆小凤反问道:“你对花家有什么意见?”

  齐温水闻言愣了愣,突兀地笑起来,牙齿很白。齐温水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道:“他们要我的命,你说有什么意见?”

  陆小凤道:“怎么,只准你要别人的命,还不准别人要你的命了?”

  齐温水道:“不准的话我已经离开了。”他话锋一转,“但即使准,这个姓花的也不见得能杀我。”

  陆小凤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道:“你这倒说得不错,花公子可没那心思杀你。”

  齐温水道:“不必废话,那个人在哪里?”

  花满楼淡淡笑着,道:“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但若是你想杀他,你可以试试看。”

  陆小凤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花满楼。

  齐温水道:“花公子风趣得很。”

  *

  第二日。

  是很闷沉的天气,空气厚重地压在人身上,阳光欲出不出,但热意已经兜转在人身边,枝头树叶蔫蔫的模样。

  陆小凤靠着树干,嘴里叼着的一叶小草上下摇摆得欢。他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道:“花满楼,你都不感觉热吗?”

  花满楼停下手中摇的折扇,笑道:“既然陆兄这般说了,我也就不好再扇风了。”

  陆小凤笑道:“那你把扇子给我,我热。”

  花满楼道:“那就没意思了。”

  陆小凤挑眉道:“怎么,欺负我啊?”

  花满楼点点头。

  陆小凤来了劲似的,站直了身体,猛地探手向花满楼腰间而去,被花满楼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拂开。

  花满楼道:“怎么,你要欺负我这个瞎子看不见吗?”

  陆小凤干笑两声,默默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道:“不敢不敢,花公子好身手。”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

  陆小凤叹道:“难道朋友不应该相助吗?”

  花满楼道:“话是在理,但扇子给你岂不是太过无趣?”

  陆小凤失笑:“花满楼啊花满楼。”

  *

  齐温水来的时候还是一袭黑衣,手上提着剑。

  花满楼侧头对陆小凤道:“来找你算账了。”

  陆小凤看了花满楼一眼,又将眼神看向走来的齐温水,问道:“难道不是找我们算账吗?”

  花满楼道:“没有我。”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道:“那你来这干什么?”

  花满楼道:“看戏。”

  比齐温水更快的是他的剑,在他们二人对话的当口,剑就已经破风而来,直挺挺地剑指陆小凤。

  陆小凤抿抿唇,眨眼的瞬间,剑已在他两指之间,他松开手,剑没来得及掉在地上,就又回到了齐温水手中。

  齐温水冷笑道:“陆小凤,装得不错。”

  陆小凤道:“老猴子都说了什么?”

  齐温水道:“说书的身手真是了得。”

  陆小凤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把汗。

  早在几日前,陆小凤就以打赌的名号,让司空摘星易容成老者的模样,在酒馆内当着齐温水的面说那一番话,为的就是激他。

  目的确实是达到了,陆小凤剩下要做的不过是接着引他把话说下去。

  陆小凤道:“可他那天说的话,哪有半分错?”

  齐温水不怒反笑道:“没错、自然没错。那你们呢,江湖侠士也只是净会把盆子往人头上扣吧。”

  陆小凤道:“确实,但你也并没有任何办法说清楚哪些盆子不是你的。”

  齐温水道:“脏盆子便是我的。”

  花满楼道:“即使它们曾经是别人的?”

  齐温水道:“我不明白我现在摘下这些盆子还有什么用。”

  花满楼道:“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过着被追杀的日子吗?”

  齐温水道:“可惜他们杀不了我。”

  陆小凤道:“我知道一个人可以杀你。”

  齐温水道:“那你便叫他来试试。”

  陆小凤道:“裴水。”

  齐温水愣了一下,冷笑道:“果然是陆小凤,倒是什么消息都灵通得很。若她要杀我,便任她杀。”

  花满楼道:“那你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齐温水道:“我活着吗?”

  陆小凤道:“为什么不?”

  齐温水道:“如果有一天,你身旁的人都不信你。”他话未完,就被陆小凤打断。

  陆小凤道:“停、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总是会有人在信。”

  花满楼道:“如果我们不信你,此刻就不在你面前。如果你不信我们,你大概也不会来。”

  齐温水道:“怎么,你们很喜欢说教人?”

  陆小凤道:“不是喜欢说教人,是喜欢多管闲事。”

  齐温水道:“奇怪的人。”

  陆小凤道:“人以群分。”

  齐温水道:“所以你们兜圈子这么久,一个攻一个衬的,就是想让我告诉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满楼又摇了摇他的扇子,道:“确实如此。”

  陆小凤看了眼花满楼,道:“你不是看戏吗?”

  花满楼笑道:“我也很想。”

  *

  齐温水道:“我从头到尾只杀了一个人。”

  陆小凤道:“齐朝?”

  齐温水道:“这个人不是我杀的。”

  花满楼道:“齐家主杀的。”

  齐温水道:“齐百戟想要将事情嫁祸到我头上,手段还会少吗?”

  陆小凤道:“那你杀的是谁?”

  齐温水道:“想杀裴水的人。”

  陆小凤道:“齐朝想杀她?”

  齐温水道:“想杀的其实是我,却莫名将矛头对向裴水。”

  陆小凤道:“可他为什么想杀你?”

  齐温水道:“因为他把我这一系亲缘近的都铲掉了,自然不能剩下我。”

  陆小凤点头道:“家族内斗,为了找个人接盘这个难处理的尾巴,索性买通道士指认你是克星?”

  齐温水道:“可笑,谁都信了那个道士的话,她也是。”

  花满楼道:“那你跟她解释了吗?”

  齐温水道:“她不见我。”

  陆小凤道:“因为她在齐百戟手上。”

  齐温水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陆小凤道:“花满楼是他请来的帮手,一些内事他也知晓一二。”

  齐温水看花满楼的眼神顿时戒备了不少。

  陆小凤无奈道:“你放心,花公子不会骗人,他说过信你就是信你。”

  花满楼道:“陆兄,你把我该说的话都说了。”

  齐温水道:“她还好吗?”

  陆小凤道:“你若是再接着逃避,估计就不好了。”

  齐温水道:“我从来没有逃避过。”

  花满楼道:“可你也没有面对过。为什么不去齐家闹一通,光明正大地宣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陆小凤意味深长地道:“花兄原来并不喜欢息事宁人啊。”

  花满楼道:“也许是向陆大侠学的吧。”

  齐温水道:“齐家人人都是把刀,等着我跳。”

  陆小凤道:“今日下午,我们陪你一起跳。”

  *

  他们二人到客栈时,太阳已经正当头。陆小凤似乎人都要被晒得没声,花满楼只好给他扇扇风。

  陆小凤喝了口冷的茶,道:“齐温水的心性确实像个小孩。”

  花满楼道:“那倒不如说,他只是外表遍布锋刃,内里还是为裴水柔软。”

  陆小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小凤问道:“下午该怎么做?”

  花满楼道:“没想过。”

  陆小凤道:“不可能!”

  花满楼道:“怎么不可能?”

  陆小凤道:“我看你说要去齐家闹一通的时候是很有底气的。”

  花满楼又转给自己摇了摇扇子,道:“我只是相信陆兄的能力罢了。”

  陆小凤给这话说得也不知该笑还是如何,索性趴在桌子上,道:“那还不如趁这个时间睡个好觉。”

  花满楼道:“这么热,我以为你是睡不着的。”

  陆小凤道:“我有朋友扇风。”

  花满楼笑道:“不可能。”

  *

  花满楼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静静坐着,面前放着一杯热茶。

  齐百戟坐在他的对面,他虽年近半百,却并不显老态,精神烁烁,内力深厚。

  齐百戟道:“贤侄,有些事该忘了。”

  花满楼道:“齐前辈。”

  齐百戟道:“江湖熟人二三,有旧友像赴南的大雁,迟早会归来,亦有旧友像东去长水。”

  花满楼似乎深深看了他一眼,但眼底漆黑一片,也望不尽底。

  *

  花满楼始终记得那天朝他而来的剑。

  正是陆小凤花满楼二人与齐温水见完面的下午,三人相约同去齐家讨一个交代。

  齐温水对他们还是戒备的模样,再者,他来的也是处处朝他亮剑的齐家,他不得不提着心。但他也并不怕任何人,大不了一条命的结果,更何况,自己不一定会输。

  齐百戟看见齐温水来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只是道:“既然是齐家的人,回来自然是对的。”

  齐温水不屑叱道:“我宁愿改名换姓,谁又是你齐家人?”

  齐百戟道:“齐家也并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

  陆小凤道:“齐前辈,我们此番来目的是很明确的,还请您不要太过于刁难晚辈了。”

  齐百戟道:“那你便说说,此行欲为何?”

  齐温水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家主。”

  齐百戟道:“怎么,这个位子你也想坐坐?”

  齐温水道:“我嫌脏。”

  齐百戟突然发难,手心朝空中一拍,一阵强劲的气场针对着正中心的齐温水而来。

  齐温水面色冷得很,丝毫不避退,挥剑硬生生接下一招,脚步一丝不晃,但他的脸却霎时白了。

  他一语不发。

  花满楼在齐温水背后拍了一掌,替他缓了缓这力道,却被他反身擒住手腕。

  齐温水笑了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他笑着摇摇头道:“把你的手拿开,我不信你。”

  陆小凤不动声色并指蓄力点在齐温水小臂上,卸去他抓着花满楼的力气。

  齐百戟道:“齐温水,先前我念你是齐家人,一直颇有照拂你,你这番却欲与贤侄动手,如今休要怪我。”

  齐温水道:“照拂这一词,倒也只有你这老不要脸的人说得出来。”

  花满楼道:“齐少侠,你不信我不打紧,莫要忘记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齐温水道:“来揭露你这伪君子的模样。”

  陆小凤道:“哦?”

  齐温水道:“去客栈找你的那晚,其实我并没有走,但是另一个人走了,在你睡着之后。”

  陆小凤笑道:“花兄想去哪我并管不着,你说出来有何用?”

  齐温水也笑,道:“他大半夜去密道找齐百戟商量事情,也许你也并管不着吧。”

  花满楼道:“此事陆兄自然知道。”

  齐温水道:“是吗,原来陆大侠被人算计了也毫不在意的。”

  陆小凤道:“你想表达什么?”

  齐温水道:“没什么,你自己小心点花满楼这个人,我来接裴水走。”

  齐百戟道:“让裴水走自然可以,但我要你以命换命,再给花少侠一个好交代。”

  齐温水道:“我的命也得看你拿不拿得走。花满楼的事,我没有要交代的。”说话间,他纵跃起,剑刃在空中挽了个卷,剑影就已经向齐百戟而去。

  齐家本来众多本领高强的下属,只需要齐百戟知会一声,便通通会来,但齐百戟也是自负的人,他背着一只手,以手为剑同剑刃碰撞。

  齐温水继续使着剑,一剑比一剑凌厉,却被花满楼挡在齐百戟身前,伸出一手两指直接夹住剑身,齐温水欲抽出剑,剑身却瞬间裂成三段,清脆掉落在地板上。

  可等着花满楼的却是另一把剑。

  随着陆小凤的剑而至的,只有一声没有波澜的“花满楼”。

  *

  齐百戟看向对座的花满楼。

  他终于直白挑道:“陆小凤想杀你。”

  花满楼道:“我信他。”

  齐百戟道:“你还信他什么?”

  花满楼道:“只是信他。”

  齐百戟叹道:“你又何必?”

  花满楼问道:“裴姑娘如何?”

  齐百戟道:“我亦没有亏待她。”

  *

  当夜。

  裴水脸色白得很,月光半遮半掩洒在她脸上。她静静坐着,在等一个人。

  花满楼随意抖了抖掉落在肩头的树叶。

  裴水看见来人,掌心一紧,道:“怎么是你?”

  花满楼淡淡笑了下,道:“为何不能是我?”

  裴水听见他声音,松下一口气,随后又紧张了起来,道:“温水还好吗?”

  花满楼道:“你且放心,他也是在等待时机。”

  裴水勉强地笑:“只要是他,我当然放心。”

  花满楼道:“裴姑娘,照顾好自己。”

  裴水道:“我好歹也是江湖人。”

  花满楼笑着离开了。

  *

  月明的夜,圆盘似的卷起夜里寒意,却又不经意间带来肃杀意味。

  花满楼喝了一口酒,自语道:“此间事了,他也当放心了。”

  他虽是在说话,但耳朵却一直听着窗外的动静。在雁翎镖破窗踏风而至的同时,花满楼已经以两指夹住它。他将镖收至身上,翻窗而去。

  *

  齐温水和陆小凤在桥边等他。

  花满楼站到陆小凤身边,道:“齐公子,你只想把裴水救出来?”

  齐温水点点头。

  花满楼道:“即使一辈子也许要东躲西藏?”

  齐温水道:“不会,那些人会被我解决掉。”

  陆小凤笑道:“现在就有一个你需要解决的。”

  齐温水道:“我还是不清楚,你们为何要帮我?”

  花满楼道:“因为爱管闲事。”

  齐温水闻言笑道:“也罢,人情欠着了,以后需要我便来找我。”

  *

  齐百戟看向那三人,冷笑一声,挥手令下,身着黑衣的影卫们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包围了这块地方。

  齐百戟背着手,夜风吹进宽袖,拍打作响。他坐在藤椅上,手中茶盏热乎乎冒气,他淡淡开口道:“怎么,你们都想反了吗?”

  齐温水啐道:“自作多情得很。”

  齐百戟不怒反笑,看着花满楼道:“贤侄。”

  花满楼道:“你究竟为何要杀齐温水?”

  齐百戟道:“我没想杀他,是你们要撞上我的剑。要怪就怪齐朝吧,我只是顺手替他收拾局面。”

  齐温水先发制人,足尖使力,跃向半空,袖中瞬时飞出一片针雨。齐百戟将茶盏往地上摔去,掌心运起内力,向前推出,几根针掉落地上,其余的反过方向,全对上陆小凤的方向。

  陆小凤不慌不急,似乎连脚步都未移动,只是袍袖间突然鼓起,看起来好像清风般轻飘,却在这一挥袖间,泄掉了针的所有气力,全掉落地上。

  在此同时齐温水翻身,再逼近齐百戟,身后剑已出鞘,剑尖直指齐百戟胸口。

  齐百戟欲夺其剑,被齐温水识破后,攻势更显得狠厉,齐百戟却仍然笑着,他似乎有无尽的底气。

  剑折射的月光蕴着凉意,影卫瞬时都出现,十几人分别攻向三人。齐温水的手不稳,剑险些掉落,被他即使揽回,他见势只是稍皱眉头,便将招式转向他身旁的好几人上。

  陆小凤与花满楼背对着背,每个影卫都提着剑,招式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模样。

  花满楼道:“花兄,又要和你并肩作战了。”

  陆小凤笑了笑,抬手揭下易容的人皮,露出花满楼那双温润得似乎有春风的眼睛。

  *

  裴水看见迈入密室的司空摘星。

  她问道:“来者为何?”

  司空摘星道:“救人。”

  裴水问道:“我如何信你?”

  司空摘星道:“不是救你,是救你相好。”

  裴水脸好像红了一霎,又见司空摘星拿出一只雁翎镖,镖身上以极好的雕刻手法刻着齐温水三字。她随即拿起自己的剑,与司空摘星运着轻功离去。

  离去前裴水问道:“那些守卫呢?”

  司空摘星道:“被你相好揍了。”

  裴水道:“不对,那他为何不来找我?”

  司空摘星道:“也许害羞吧,谁知道,自己问他去。”

  *

  齐温水渐显不敌之意。

  花满楼与陆小凤已将一干影卫全放倒,正欲去帮齐温水时,裴水与司空摘星已经到了。

  司空摘星道:“陆小鸡,欠我人情。”

  陆小凤挥挥手道:“事后给你抓螳螂。”说罢,三人都上前去。

  裴水来得出其不意,她的剑横在齐百戟脖颈前。

  *

  陆小凤道:“齐百戟怎么说也是花伯父好友。”

  花满楼摇头道:“爹在知道这种事后,不会再与他做友的。”

  陆小凤道:“说实话,我没太弄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满楼道:“齐家三派人争夺家主之位罢了,一系齐温水那一族,一系齐朝,一系齐百戟。”

  陆小凤道:“那如今齐家没了家主可如何办,齐温水是没那个心思的。”

  花满楼笑笑:“这般忧虑事前事后可不像你陆小凤。”

  陆小凤笑道:“也是,江湖风云自有定夺。”

  花满楼道:“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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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江长戈终于记起了他的lof账号。
高一开学了,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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